阮秀嘿嘿笑道:“我跟他不是不熟嘛。”
阮邛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,这还不熟?不熟你能昧着良心让自己爹喝这种烂酒,然后中饱私囊,就为了借钱给那王八蛋?闺女你觉得到底多熟才算熟?阮邛狠狠灌了口滋味平平的烧酒,站起身,“反正该说的爹都说了,你自己拣选一些话头,明天跟陈平安说去。”
男人大步离去,其实用屁股想也知道,该说的,不该说的,闺女明天都会说的。
阮邛越想越憋屈,闺女骂不得,那个扛着小锄头刨墙角的兔崽子,打不得,男人只好低声骂了句娘,散步到了四下无人的空地,扔掉那只再难喝也喝光的空酒壶,身形拔地而起,转瞬之间,便落在了小镇卖桃花春烧的铺子门口,此时铺子当然已经打烊歇业,他使劲敲门,很快就有一位妇人睡眼惺忪地从后院起床开门,嘴上骂骂咧咧,什么“急着找死投胎”、“大半夜喝酒,你怎么不喝尿啊,还不花钱”,“敢晚上敲寡妇门,不怕老娘打断你三条腿”,一点不客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