齐云快报社的副主编没搭腔,脸都是黑的,心中把外面那个胡说八道的小记者开革了一遍又一遍,却不妨身旁一根手指伸过来,冷不丁的戳了一下他的腰眼:“啊!……咳咳……”他本欲发作,却见田腴已转身过来,就低声说,“唐梓明,入行没多久,不过在社中挺受看重。前日青州知州受责的那桩案子,就是他先查出来的。”
“哦?是他?”田腴一副惊讶的模样,又大笑,“只那三篇报道,李简之少说得耽搁五年,布衣御史不辱其名!”
“诫伯先生,”齐云社的李副主编愤然作色,他自从成为天下顶尖大报的副主编,从来都是贵人家的座上宾,即使是权贵如议政,对他说话时也会和颜悦色,而田腴对他们的态度,念及今日的处境,一时间声线竟有几分嘶哑,“记者若有此番能耐,也不至于今日求到先生座前。”
国会议员总计八百二十人。有来自于东西京府,千万人中拔萃而出,权倾一方,名重当代,至交无数,家世煊赫;也有来自边陲荒州,籍籍无名之辈,琐琐凡庸之徒;更有来自普通郡州,小有名望,略有声气。有贵胄,有世家,有寒门,有归化之民,将门之子,商贾之徒。
尽管皆仅只一票,表决时举不出能算票数的第二只手,但声望、影响,都截然不同,权力也自迥然有别,从直通都堂,与宰辅对谈亦不落下风,到连在京百司的司阍都使唤不动,再到被报纸当成了笑料,议员之中,自有着三六九等的区别。而田腴不管用什么标准,都是八百议员中地位最高的那几人之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