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战事一开,金水银水亦难济。若是不能一战而定,如陕西一般几十年纠缠不休,平章还能说‘足以供给战事之用’?”韩冈反问王安石,又道,“收复汉家故土,天下士民所望,自不必说。但天下士民盼望的是收复,而不是因收复而带来的惨败。前日平章与吕宣徽畅言北伐,敢问能否一战而定,从此北虏不再寇边?”
“伤有轻重之别,贼有大小之分。举兵攻辽,即便不能一战而得百年安宁,也能让河北得到堪比河东雁门的屏障,北虏大军望山兴叹,使天下士民能安享太平。”
吕嘉问代王安石避重就轻,韩冈冷笑,“兵无常势,水无常形,胜负之机,往往一线。以北虏百年底蕴,纵孙武子复生,亦不敢言必胜。吕主计不敢称必胜,却又自知之明。但既不能必胜,贸然北进,只为一口闲气不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