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常在早晨八点来钟的时候,赶早市的鱼贩子和菜农已经卖光了自己推进城去的商品,他们一般都有固定的供给点,不大可能出现推着车去卖不掉东西的尴尬景像,等到了天光大亮后,每个人都是一身的疲惫,脸上却也有一股满足的笑容,一车货物,好歹能换三五钱的散碎银两,扣去成本之后,好歹能落下一钱两钱的纯收入,一个月少则二三两,多则四五两,总能赚一个全家温饱出来。
只有那些卖柴草的,卖力气的,在这个时候还挑着扁担杠,要么在想办法卖¥↓,掉打来的柴草,要么还在等着雇主来雇佣自己,要么扛货挑担,要么去抬轿子,或是商行下货卖力气,总归这一天要有活做才成,若是一天不做,便是有一天的饥荒可打了。
但在这一天,不论是往常已经三五成群,推着小车回家的菜农和渔民,或是力气行的,打行的,轿行的卖力气的,或是挑着小山也似柴堆的柴夫,又或是那些穿着绸做的长衫,斯斯文文的秀才相公,或是穿着五福衫,戴着六合一统帽的商人,再或是那些寻常的市民百姓,不论是老少爷们或是大姑娘小媳妇……整个济南城整个东城一带,几乎是家家户户都有人出来,商行的掌柜带着伙计一路跑出来,说书的先生把竹板一丢,卖把戏的牵着猴儿,早点铺子的东主还系着围裙……所有人都是疯魔了一般,把什么都丢了不管,大家一窝蜂的就是往东门那边涌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