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断有人影冲上,倒下,血线在空中飞掠如火。
司马离咳嗽越来越弱,血越流越急,站在弩机前的背影越来越弯,最后整个人都伏在了弩机上,靠手臂和半个身体的力量,压着机簧击发。
但不论他如何衰弱,濒临死亡,始终都未曾倒下。
始终在上弦,上箭,放箭,哪怕越来越慢,但没有一个人,能越过那架巨弩,冲上半山平台。
共济盟剩余的汉子们,在这段他用性命拖来的时间内,都进入了小院,从后窗攀绳而下,凤翩翩试图挣扎,被文臻一肘击昏,拖了进去。
她最后踏进院墙已毁的院子时,回看一眼。
正看见司马离将最后的几根箭,想要艰难地一起装进弩机,但是那种弩机虽然可以多箭击发,却需要高手巨力才能做到,司马离平时自然没问题,此刻却已经是强弩之末,手抖出颤影,背上的血如溪流般顺着弩机铁黑色的机身,汩汩流入身下同样黧黑的土地里。
文臻只看了一眼他弩机箭头对着的位置,就知道他想要做什么。